TEJAS疫情日记 – 3月25号 – 如何把美国公司申请的武汉疫苗商标消灭在摇篮里！
3月25号，星期三。
今天是个艳阳天，达拉斯的最高温度已经到摄氏32°了。但是因为办公室所在地已经封城，所以基本上没出门，就是下午去骑了一会儿自行车，溜了一下狗。出门散步或骑车的人不少，碰面的时候大家还是和平常一样友好的打招呼。只是都自觉遵守社交疏离（social distancing）的要求，保持一定的距离。天气这么热了，家里存的Corona啤酒也快喝完了，啥时候才能把新冠病毒热死呢？
写日记写了一个多星期，今天的话题居然又回到了我的老本行– 知识产权。今天朋友圈的话题之一是有人发现美帝居然有公司在申请以武汉疫苗为名字的商标。以下是检索到的四个包含Wuhan字样的商标申请。
这四个商标都是ModernaTX公司申请的，就是号称已经开始新冠病毒疫苗试验的那家。申请的商标有三大类：1）疫苗和治疗传染病的药物；2）研发疫苗服务；3）知识产权许可服务。还有个细节需要说明一下，这几个申请都是基于意图使用，意思就是还没实际用这个商标，但是有这个使用的意愿。
此消息一出，朋友圈立刻出现了好几篇愤怒批驳的文章。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中国的商标局刚刚严厉打击了与疫情相关的恶意商标注册行为，撤销了一大批以“李文亮”,”火神山”,”雷神山”命名的商标申请。理由就是具有不良社会影响。还惩治了代理申请的公司。我不熟国内的商标法，个人认为申请“李文亮”商标是不道德的事情，关键也侵犯他和他家人的权利。但是“火神山”和“雷神山”以不良影响为由撤销有点牵强，用别的理由可能更合适些。但这些事题外话，今天不聊。
今天要谈的是这几个美帝的Wuhan商标申请到底能不能被批准，如果想干掉这几个商标来平息国人民愤的话该如何下手呢？
首先说明一点，美帝公司或个人申请Wuhan 疫苗或中国病毒商标和川总公开说中国病毒是完全两个性质的事情。川总作为一国领袖，他说中国病毒是非常不合适和错误的。甩锅事件稍微平息之后，川总最近也不再提这个说法了。美帝公司或个人申请Wuhan疫苗这种商标则是另外一回事。虽然我很理解一些人的愤怒，但是这种私人行为，没必要过于上纲上线。中国有一大帮投机取巧甚至没底线的商标抢注者，美帝这种抢注的可能人数少点，但林子大了，这样的人也照样有。所以不用大惊小怪。咱们就事论事就好，不要养成习惯性的愤怒，那样对身体不好。
专业的人还是说专业的事。那这几个商标申请能被美帝专利商标局(USPTO)批准吗？我看大概率结果是被驳回，让吃瓜群众又白白愤怒了一回。那可能驳回的理由是什么？美帝商标法里面没有和中国关于不良社会影响驳回的对等条款。那驳回的理由真的是某些文章里面引用的美帝商标法1052(a)条款吗？1052条是这么规定的：
商标如果 “包含不道德，欺骗或毁谤性内容，或含有对于某些人（或人群），机构，信仰，或国家象征有贬损或引发错误联想的内容，或包含使之遭受鄙视或破坏其名誉的内容。。。”的时候是不能允许注册登记的。
那审查员能否用“不道德”或者商标具有贬损性的理由来驳回这几个商标申请呢？
答案是否定的。为啥？这两个理由已经分别在2017和2019年的商标案子里被美帝最高院认定为违宪，因为侵犯了美帝第一修正案里言论自油的权利。在2017年的Matal v. Tam案子里，涉案商标是”The Slants”, 是个乐队的名字。Slant在英语俚语有歧视亚裔斜眼的意思。商标申请被驳回，但是最高院一致认为，注册商标名字不属于政府或商业言论（两者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限制，不完全受言论自油的宪--法保护），而是属于私人言论，尽管是歧视性的语言，还是应当享受最大限度的宪--法保护，之前商标法里关于不得注册有诋毁性质言论的条款被宣布违宪，商标正式获得美国专利商标局的注册。
而商标法里关于不道德的用语不能注册商标的条款则在2019年的Iancu v. Brunette也被认定为违宪。案子里面牵涉到的注册商标叫FUCT，和美国国骂很像。
各位吃瓜群众看到这里，有木有美帝这一届最高法院不行的感觉？难道还真治不了这几个Wuhan疫苗商标了？其实办法总是有的，这几个商标有可能会被审查员以欺骗性地理标志（primarily geographically deceptively misdescriptive）的理由驳回。欺骗性地理标志驳回得满足下面几个条件：
1) 商标最显著部分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个地名，经历这次疫情之后，全世界人民都认识武汉这个地名了。而Vax和疫苗的英文Vaccine谐音，应该不具有标识性，这个条件满足；
2) 产品和服务并不来自这个地方。这个肯定的，申请人是美国公司，他们产的疫苗肯定不是来自武汉，这个条件也满足；
3) 消费者有可能相信相关产品来自这个地方，这个我觉得有些难度，但是也可以这么说；
4) 这个欺骗性的地名会影响消费者购买产品或服务的决定。这个也有些难度，但是也可以说满足了。
就算欺骗性地理性商标治不了，也可以直接以Wuhan Corona Vax是描述性商标，不具有标识性为理由驳回。
所以我觉得大家先不着急愤怒，这几个商标还没有实际使用，估计也批不下来。说到诋毁性商标，这个商标申请在美帝目前数量还不少，我个人觉得就算申请成功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信你请看下面这个商标申请。商标被驳回了，但是申请人太执着了，为了诋毁川总还在努力上诉。川总躲在白宫的厕所里哭也没用，还是没法用不良社会影响的理由来直接驳回这个申请。
专业的事情就不多扯了。再谈几句疫情的进展。今天的确诊病例已经超过6.6万了，估计很快就超过中国的官方统计数字，成为世界第一了，但主要还是集中在纽约地区。得州也超过1000多了，大家还是要注意。
国会两万亿美金的救市法案本来两党重量级参议员已经宣布达成共识。其中有5000亿美元给大公司，企业和地方政府提供贷款，或贷款担保等。3500亿给小企业提供贷款等协助；1170亿美元为医院提供协助，将为航空业提供约500亿美元。还有一系列企业减税和退税措施。对于年收入不超过7.5万美元的美国人，该法案将一次性给予1200美元的支票。两夫妇最多2400美金，还有最多两个小孩，一个小孩500美金。所以四口之家最多拿3400美金。如果个人工资超过7.5万美金，这个福利就递减，到9.9万就变为零了。夫妻是15万美金开始递减，到19.8万美金就没了。另外失业救济金也每周在原来标准上增加600美金。
关键一点，川总，副总统，其它ZF首脑，还有国会议员和他们家庭成员名下的公司均不得享受任何该法案下的任何福利。
虽然说达成共识了，但是今天下午又有了变化，两党均有议员表示对其中的个别条款表示反对意见。都威胁会干扰法案的通过。华盛顿首府已经半夜了，参议院此刻正在投票，能否通过还得打一个问号。虽然这些福利跟我没啥关系，还是希望能尽快通过，拯救美国陷于停顿的经济。
祈祷疫情早点过去，全球各国都国泰民安！
Tim Wang – 美国知识产权诉讼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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